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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国荣逝世十周年演唱会的时候，梁朝伟在舞台上拨打他的电话。
他熟悉的声音响起：Please leave a massage.
伟仔含泪：不如我们，重新来过。
灯光暗下，大屏幕上哥哥的身影，笑嘻嘻说着：I LOVE YOU.
轻衣风流，眉眼如画。
恍惚间，这个既有女子细腻，又兼具了男子刚毅的仙子，仿佛从未离开。
01
希望被世界温暖以待时，先要张开双臂，去拥抱它。
于是，张国荣活成了一种炽热。他总是用独属于他的“张式细腻”去温暖遇见的每个人。
他曾说：“我不喜欢别人叫我名字，我喜欢大家叫我哥哥，因为很有亲人的感觉。”
张国荣眉梢眼底总是带着笑的，时而柔和温暖，时而机敏矫捷。
不了解的人都以为，这样的一个人，大概是在爱里泡大的吧。
可事实却恰恰相反，张国荣的童年，浸润了太多的孤独与无助。
他是家中的老小，排行第十，寻常人家宝贝疙瘩的位置，却没有得到应有的宠爱。
长大后，他回忆：“直到父母离开，我和父亲一起在家呆过5天，母亲久一些，大概半年多吧。”
他和哥哥姐姐们一起生活，但最小的哥哥也大了张国荣整整八岁，玩不到一起，也就不怎么带他玩。他只能在屋子里，守着四面墙，孤零零的。
幼时的经历，虽没让张国荣的性格变得孤僻冷清，但也在他心底埋下了敏感的种子。
几乎每个荣迷都知道，张国荣有个小粉丝叫声仔。
19岁的声仔罹患骨癌，护士们虽然不抱希望，但还是想尽办法联系了张国荣。
彼时是1988年，张国荣已经爆红，如日中天，每天应酬无数。可收到消息后，他却很快出现在了联合医院。
“我记得他的声音特别温柔，一直问声仔痛不痛。”当班的护士回忆到。
张国荣的探访并不是走过场。
离开之后，张国荣每天都打电话给声仔，陪他聊天，一直鼓励他。
是张国荣的出现，为声仔本来已经显得有些晦暗的生命里，照进了温暖的光。
对粉丝体贴，张国荣对陌生人也总是耐心细致。
非典时期，有位孕妇在商场突然出现了不适的反应。
特殊时期，没人敢帮忙。正巧张国荣路过，他主动上前帮孕妇拿东西，还帮她联系了家人，把一切都安排妥帖。
而在多年之后，大家才知道，彼时，张国荣也已经被重度抑郁症折磨得痛苦不堪。
他过得其实不那么好，但他待人却一直很好。
02
谈到张国荣，王家卫曾感慨：“他这个人很亮。”
很亮却不刺眼，只把温暖照向别人。
电影《风月》是陈凯歌和张国荣继《霸王别姬》后的再次合作。拍摄时，何赛飞和张国荣饰演一对姐弟。
“有次太入戏，我下来以后肝疼，人抖个不停”，何赛飞回忆道：“他就抱着我，抱到不抖为止，不停地拍我。”
《烈火青春》时，张国荣和叶童有尺度很大的戏码。男演员还好，女演员就总是会显得有几分尴尬。更别说当时叶童还是第一次拍戏。
副导演回忆，当时喊停换景的时候，其实比拍的时候还要尴尬。
后来，哥哥索性继续护住叶童，一边用自己身体遮挡，一边若无其事的聊天。细心的呵护，真的不必时时处处都说出口，只是润物细无声的关怀，就足够令人感动。
“不管你是男是女，我只知道我喜欢你。”
张国荣的感情观也非常贴合——我爱的是你，其他的都不重要。
张国荣极其看中自己的爱情。
起先，他怕公开会对爱侣造成影响。于是，他在被狗仔追车时，反撞了狗仔的车，只为了让唐鹤德赶紧脱身。
而当流言蜚语甚嚣尘上，甚至开始伤害到爱侣时，他又在演唱会上，公开献上《月亮代表我的心》表白挚爱。
他把唐鹤德帮他度过难关的事，说了一遍又一遍，毫不掩饰自己对爱侣的爱意与感激。
我爱你，所以我不允许你受委屈。
公开前，我极尽心力保护你，公开后，我没了顾忌，于是我要向全世界宣告你的好。
03
“不疯魔，不成活”是他的宿命。
张国荣在工作中，不同于生活中的柔软温情，男人拼命是另一番模样。
别人是演戏只是演戏，张国荣演戏却是搏命。
甚至有人说，张国荣拍戏对自己的要求，比导演还严。
拍《鼓手》时，他把打鼓练到专业，只因为“不这样，角色就没有说服力”。
拍《阿飞正传》时，王家卫嫌他胖，和角色形象不符，他就去减肥。王家卫拍戏追求完美，他就一个镜头重拍47次，毫无怨言。
《霸王别姬》的导演陈凯歌说：张国荣是非常出色的演员。
他塑造的程蝶衣，成了很多人心中的经典。
甚至不少人都感慨：张国荣之后，再无程蝶衣。可很少有人知道，在这个角色背后，张国荣付出了多少辛劳和努力。
程蝶衣是京城名旦，这个角色对于生长在香港，从未接触过京剧的张国荣来说，无疑是个巨大的挑战。
语言、戏剧表演，一个个难关立在面前，可张国荣却是没在怕的。
一开始，满口港普的他，在骂巩俐时，活生生把台词“潘金莲”说成了“八七年”。
可随着他的苦练，到最后，他的普通话甚至还变成了带着“儿化音”的京片子。
虽然，最后电影还是用的配音，可提及当时张国荣的用功，剧组人员感叹：他就是一个对自己要求完美的人。
除了语言，更困难的还有戏剧表演。当时，教张国荣戏剧的老师张曼玲回忆。其实本来，剧组为张国荣找了专业替身。
可他说：“不要的，我自己练。”
有时候，吃着饭他也会去和张曼玲咬耳朵：“老师，你看我这个动作怎么样？”
“还得练，火候有点欠。”
张国荣没有半句废话，第二天再出现的时候，变化脱胎换骨。
有场上台表演的戏，张国荣的扮相很复杂，贴片子、勒头发，头面非常重，差不多有十多斤，可他一句抱怨也没有，就这么顶了十几个小时。
很多光鲜的明星，盛名之下其实难副。
可张国荣不同，执拗和努力，是他镶嵌在骨子里的完美主义，一击迸发，总是透着刚毅与真诚。
04
“我听别人说，这世界上有一种鸟是没有脚的，
它只能够一直地飞呀飞呀，飞累了，就在风里面睡觉，
这种鸟，一辈子只能落地一次，那一次就是它死亡的时候。”
这是张国荣主演的电影《阿飞正传》中的台词。
哥哥离开之后，很多人觉得是这话一语成谶。
可导演王家卫却坚持：没有落下，他还在飞。
多年过去，翻开影片和故事，张国荣的形象依旧鲜活。
他心细如女子，刚毅如男子，雌雄莫辨，谈性别都显得浅薄。
也许就是应了那句他最爱的歌词：
“我就是我，颜色不一样的烟火。”
文：米苏，执笔徜徉，此心安处是吾心。公众号：米苏在读书（ID：MisuReadi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