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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兰的诗-玉兰:素以为绚

作者:车型网
日期:2020-03-15 12:58: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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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番花信风中,立春节气第三候对应的是望春——望春即玉兰。花开有信,守的是江南地区的信,北方的春天则要迟得多,立春三候时还春寒料峭。木本植物已经积攒了一整个冬天的力量,饱满的芽苞默候着某个暗号——一夜柔软的春风,或是几日静好的暖阳,蓄势待发。


比如此时的玉兰,疏落的枝头蛰伏着花苞,毛茸茸,银色或淡灰黄色。花苞日渐膨大,终于等到花开,北京的春天就算来了。先前的乍暖还寒犹犹豫豫都不算,此后就再无反悔的余地,便轰轰烈烈义无反顾地一路向前了。


我们平常所说广义上的玉兰,包括木兰科木兰属下的玉兰亚属和木兰亚属的观赏植物,常见的品种如白玉兰、紫玉兰、二乔玉兰和星花玉兰为玉兰亚属,而荷花玉兰则是木兰亚属植物。


有趣的是,今天被称为玉兰的植物,明代以前却统称为木兰。《离骚》有云:朝饮木兰之坠露兮,夕餐秋菊之落英。南朝梁任昉《述异记》中记载吴王阖闾用木兰建造宫殿以及鲁班刻木兰为舟的事。后来诗词里的木兰舟,即出于此。到明以后才有玉兰、木兰之分:玉兰专指开白花的玉兰,木兰则是辛夷,即紫玉兰,又名木笔。明王象晋《群芳谱》:玉兰花九瓣,色白微碧,香味似兰,故名。清吴其睿《植物名实图考》:辛夷即木笔花,玉兰即迎春。余观木笔、迎春,自是两种:木笔色紫,迎春色白;木笔丛生,二月方开,迎春树高,立春已开。



木兰科是古老原始的植物类型,因此玉兰没有进化出精巧的花朵。玉兰花简单丰润大气,玉兰树高大伟岸,毫无小女子情态。因此叫花木兰的是女扮男装代父从军的铁姑娘。


有名的二乔玉兰是玉兰和紫玉兰杂交而得,花瓣外面淡紫色,内面白色,香味清爽。以三国美女大小二乔命名,就显得庸脂俗粉了。


若一定要用女子作比,那只能是庄姜。庄姜出身高贵,乃齐侯之子,卫侯之妻,《诗经》里描写她的美貌:硕人其颀……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庄姜不仅是美女,还是才女,据朱熹考证《诗经》中至少有五首诗出自其手。恰似一株紫玉兰,古典优雅又庄重内敛,华贵之气由内而外而生。一朵朵挺立的花苞,如饱蘸浓墨的笔头,向青天写下燕燕于飞的心事。



各种玉兰中,最爱还是白玉兰。离家不远的外交学院小花园里就有两株,铺天盖地两树花,开得繁而盛大,那是禁锢在花蕾中整整一冬的灵魂终获自由的热烈。仿佛亮着千盏万盏枝形灯,又如歇着满树白鸽,风过时,几只还没立稳,几只欲振翅高飞。太阳明晃晃的光剑从湛蓝的天空刺下,却隐没在皎皎繁花中,花更为耀眼了。所谓素以为绚,大概如此吧。


白玉兰花盛时称为玉树,杜甫《饮中八仙歌》:宗之潇洒美少年,举觞白眼望青天,蛟如玉树临风前。谁家白衣少年,何人玉面郎君,我想到的是白子画,虽然他一点也不年少。



在晴朗的月夜,花色更为莹润,别有一种清味。一个月亮在天上,千个月亮在树上。风吹来,月亮一片一片落下。独立树下,再无天地,只有这一隅浮云落雪,羽衣霓裳。此时只想自己也变成一棵树,种在它边上。春花易谢,愿能珍惜花开时的每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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