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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水有关的诗句-宋词大量出现水意象,与水在生命发展史上的地位有关

作者:车型网
日期:2020-03-27 04:23: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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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词大量出现水意象,与水在生命发展史上的地位有关。古人认为,水为万物之本原,人之生命自然与水不可割裂,《管子·地水》就称“水者何也?万物之本原也”,“人,水也,男女精气合而水流形”。女娲造人神话中较为明显地阐释了人之生命起源于水的命意,《太平御览》卷七十八引汉代人应劭著《风俗通义》云:“俗说天地开辟,未有人民女娲抟黄土做人,剧务,力不暇供,乃引绳于组泥中举以为人”泥土中有水分方可“”,“”之中水分更大,达于泥浆状态。这说明水与黄土共同造出了人本体,仅看到黄土造人的一面似有片面。后人看到水与土相合在人类生活与生命中的重要性,往往水土并称,《汉书·地理志》下即云:“凡民函五常之性,而其刚柔缓急,音声不同,系水土之风气,故谓之风;好恶取舍,动静亡常,随君上之情欲,故谓之俗。”


水为万物之本原


《刘子·风俗》亦云:“土地水泉,气有缓急,声有高下,谓之风焉;人居此地,习以成性,谓之俗焉。”按《淮南子》说,五行中水为北为冬为太阴,八卦中坎为水,也属阴。《述异记》说“盘古夫妻,阴阳之始也”,明显将妻(女)列入阴的范畴之内。从水为阴,到以女为阴的对应中,人们自然联想到了女性与水的本同。这样以水造人之说就可推出女性为第一造人原体之论。而“简狄吞燕卵生契”和“姜嫄踩天帝足迹生后稷”的神话更成了女性为人类某部族之祖先的得力神话佐证。水与生命的重要之处以及水与女性的本同在神话中还表现为感生受孕之事常在有水之处发生。早期在满族民间流传如此神话:长白山下,有三姐妹,幼妹名佛库伦。一日,三姐妹到山中游玩,见一泓清池,澄碧如镜,三人解衣入池洗浴,见到两三只灵鹊飞至,其中一鹊将嘴衔的朱果吐下,正落在池岸边的佛库伦衣上,佛库伦拾起含入口中,随即吞下,回家后不久便有孕在身,足月后生下一男孩即是爱新觉罗·布库里。


水意境


《太平御览》卷七十八引《诗含神雾》也有女性至有水之处游玩而怀身孕之事:“大迹出雷泽,华胥履之,生宓牺。”意即远古时有一位华胥氏女子,到名叫“雷泽”的大沼泽去游玩,偶然看到一个巨人脚印,觉得奇怪,就用脚踩之,后来便怀孕在身,生下儿子,名为“伏羲”(宓牺)。女性于水边感生神话以及水与女性的本同文化认定也不时反映在诗歌创作之中,这在《诗经》时代就有突出表现。《诗经·汉广》有咏:“汉有游女,不可求思。汉之广矣,不可泳思。江之永矣,不可方思。”《蒹葭》以写水边美人难求而世传不朽,诗云:“所谓伊人,在水一方。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所谓伊人,在水之湄。溯洄从之,道阻且跻。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坻。”时至汉代,水被神学道教指为与天地同等重要的地位,有人考论云:“汉代的神学氛围,赋予水一种统摄万物的神秘色彩,渐为后起的道教所吸收。”


水意境


《陔余丛志》卷三十称:“‘道家有所谓天地水三官者’,《归震川集》有《三官庙记》云其说出于道家,以天地水为三元,能为人赐福,赦罪解厄,皆帝君尊称焉。”与此同时,道教也沿着传统女性与水结缘之文化轨迹继续前进,创造出许多水边艳遇成仙之说。汉明帝永平年间,浙江剡县人刘晨、阮肇同入天台山采药,迷路不得返,采桃实充饥,“啃数枚,饥止体充。欲下山以杯取水。见芜菁叶流下,甚鲜新。复有杯流下,有胡麻焉…...遂渡山,出一大溪。溪边有二女子,色甚美……夜后各就一帐宿,婉态殊绝,至十日,求还,苦留半年”。


水意境


郑交甫于水边艳遇之事在《列仙传》中得以完整记叙:


“江妃二女者,不知何所人也。出游于江汉之湄,逢郑交甫。见而悦之,不知其神人也,谓其仆曰:‘我欲下请其佩。’仆曰:‘此间之人,皆习于辞,不得,恐罹悔焉’交甫不听,遂下与之言曰:‘二女劳矣。’二女曰:‘客子有劳,妾何劳之有。’交甫曰:‘橘是柚也,我盛之以箭,令附汉水,将流而下,我遵其旁,之以知吾为不逊也,愿请子之佩二女曰:橘是柚也,我盛之以稆。令附汉水,将流而下,我遵其旁,采其芝而茹之。’遂手解佩与交甫。交甫悦受,而怀之中当心趋去数十步,视佩,空怀无佩,顾二女,忽然不见。”


此水边艳遇故事虽作者标为西汉刘向,离道教出现尚有一段距离,但神仙之说影响道教成仙之论是毫无疑问的。《神记》还记载有一吴地之人乘马看戏,戏毕与随行人员饮酒小醉暮还,“时炎热,因下马入水中,枕不眠”。


水意象


忽见一妇人来,约十六七岁,此女力劝其上岸边新车,且言“大人暂欲相见”,如言而行,至挂有“河伯信”幡之府,府主直言“仆有小女,颇聪明,欲以给君箕帚”此人知神,不敢拒逆。成婚三日,第四日因“礼既有限”之因去妇相别,临别之际,“妇以金瓯、麝香囊与婿别,涕泣而分。又与钱十万,药方三卷”。此人归家,出家作道人,以所赠药方“周行疗救,皆致神验”。阴法鲁、许树安主编《中国古代文化史》也认为,在古代中国,河流与爱情之间有着紧密联系。《诗经》中不少诗章如《关雎》《汉广》《蒹葭》等都是歌咏男子与隔河相望的女子的爱恋之情的。古代牛女故事中,引人注目的情节之一便是牛郎织女分别居于银河两岸的情节,它显然是《诗经》所咏实际生活状态的反映,并且与古代上节,即春季水边袚禊风俗有关,上已节现在一般叫做“三月三”。


河流意境


《周礼·媒氏》条:“仲春之月,令会男女,于是时也,奔者不禁。”男女相会或在山野,或在水滨,而水边沐浴习俗与古人认为水有增强生命力的神秘作用有关,其直接效用便是生子。相传商朝祖先契便是袚禊之后降生的。《史记·殷本纪》记:“殷契,母曰简狄,有氏之女,为帝喾次妃。三人行浴,见玄鸟堕其卵,简狄取吞之,身孕生契。”《北齐书·窦泰传》载,有巫师对生产不顺利的窦泰母亲建议:“渡河湔裙,产子必男。”也是生子传说的引申。唐人传奇中也有水上艳遇仙女之故事,与道教艳遇故事构制全同:裴航下第归,与一女仙同舟,得其所示诗,有云“蓝桥便是神仙窟,何必崎岖上玉清”,及至蓝桥驿,求浆解渴,得遇女仙之妹云英,经过访求玉杵,捣药,服食诸曲折,终得结褵升仙裴航下第所游“鄂渚”为长江腹中之地,与水相关,舟中与女仙同载,也得福于水,云英居处蓝桥之驿也是水盛之所,因此“蓝桥相会”实为蓝桥水边艳遇。


水盛之所


水边艳遇之传统文化母题在历史的发展过程中,又生出新的枝蔓,即水边、溪头与妓女结下不解之缘,因而在古代文学中,桃溪、桃源、仙溪、柳溪多指妓女住所,就连“男儿西北有神州,莫滴水西桥畔泪”之“水西桥畔”也成为妓女聚居之地。李从周有《清平乐》词写与妓女相别相恋之情,点出其居住为“小桥流水”之处:“美人娇小。镜里容颜好。秀色侵人春帐晓。郎去几时重到?叮咛记取儿家:碧云隐映红霞,直下小桥流水,门前一树桃花。”苏小小为南朝齐时名妓,宋人司马业举中第,一日昼寝,梦见苏小小,唱词言其“妾本钱塘江上住”,正与李从周词所写有相合之处。秦观“念柳外青骢别后,水边红袂分时,怆然暗惊”《八六子》),写的是水边与相爱好的歌女恋别,其发生地即在水边。


河流意象


水边艳遇母题在发展过程中呈放射状,容纳了多方面的艳情恋事,给世人留下了硕大发挥余地,王献之送爱妾桃叶渡江,为秦淮河畔的古桃叶渡增添了无限情韵,而一首《桃叶歌》不知为几多文人化用,出现过难以说清的引用“桃叶”典故之创作热潮。著名的“红叶题诗”典故也与流水绾在一起,典故源于范摅《云溪友议》,说的是唐宣宗时,中书舍人卢于应试之岁,偶临御沟,拾一红叶,上题一绝句:“流水何太急,深宫尽日闲。殷勤谢红叶,好去到人间。”后卢渥得一遣放宫女,正是题诗之人。这流水带着红叶之题诗,不知进入古代多少人的心田及作品之中。宋人韩驹以江滨、海角、潮头意象作《九绝为亚卿作》诗云“君住江滨起画楼,妾居海角送潮头。潮中有妾相思泪,流到楼前更不流”,明显带有传统流水与恋情相互转换的文化积淀印痕。


水意象


周邦彦《还京乐》中写离恋之情为“到长淮底,过当时楼下,殷勤为说,春来羁旅况味”,正与韩诗出同一机杼。人们对外物的领略与感怀不可能是相同的,中国古人对水的文化辨析即是如此。孔子观水以君子之眼审视之,将审美纳入善的伦理道德生命意识追求之中,刘向《说苑·杂言》记载了孔子与子贡讨论君子观水识理的对话,表明了孔子心中之水的复杂包容特性:


“子贡问:‘君子见大水必观焉,何也?’孔子曰:夫水者,君子比德焉。遍予而无私,似德;所及者生,似仁;其流卑下,句倨皆循其理,似义;浅者流行,深者不测,似智;其赴百仞之谷不疑,似勇;绵弱而微达,似察;受恶不让,似色;蒙不清以入,鲜洁以出,似善化;至量必平,似正;盈不求概,似度;其万折必东,似意。是以君子见大水观焉尔。’”


也而孔子观逝水发“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之叹,将珍惜时间如金之儒家进取意识寄托在对流水的深沉观察之中。


水意象


孔子之道有“一以贯之”的长处,因此孔子观照水体也保持了意识深处的一致性。《庄子·秋水》是倾注作者生命意识的力作,文中将河水与海水放在同一平面加以对照,并通过河伯与北海若的对话,表现出庄子心目中的大小境界,这是庄子对秋水观照的意识区极之一。庄子在《天运》篇中又以“帝张咸池之乐于洞庭之野”的水体神秘事实作为论证资料,隐约渗出庄子对水男女交感情绪密切关联的认同意识。这里的隐秘在于对“咸池之乐”的准确把握。朱熹认为“咸,交感也”,咸有时又写成感,感字在中国文化中是性关系隐语之一,咸字有时以甘字代替。《释名》“甘,含也”,其字古形象为口中含物之形,借喻交媾。“咸池”又称“甘渊”,在这一对名称中似乎也正反映了阴阳交合观念王明先生于《中国哲学》第10辑上发表文章指出,《周易咸卦》即是一组描写男女交合的字谜。


水意象


屈文源先生将“咸,亨,利,贞,取女吉”译释为:“雌雄之间的交感作用,促成自然的交合化生。男女之间的交感作用,不仅是精神的冲动,而且升华为爱的忠贞,促成社会的文明中正。”这与王明先生的观点基本相同。作为音乐的咸池与“日出于汤谷,浴于咸池,拂于扶桑”的咸池意思相同,因此咸池之乐即是男女交合时所奏之乐。《淮南子·说林训》又称“黄帝生阴阳,上骈生耳目,桑林生臂手,此女娲所以七十化也”,意即黄帝创造了人类的阴阳生殖器,上骈创造了人类的耳朵、眼睛等五官,桑林创造了人类的四脚,女娲更在人类身上使出了七十种变化黄帝为阴阳生殖器官的创造者,


黄帝雕像


张阴阳交合之乐成为必然,且黄帝向北门成解释咸池之乐的妙处所在时,分别用到“阴阳调和”、“阴阳之和”之说,有自然界之阴阳指涉,也不排除有男女阴阳交合之意指。通过对“帝张咸池之乐于洞庭之野”的透析,我们可以看出庄子在体认水体蕴含时所带有的另一端意识极性。水性易变,富有奇幻性,水浪滔天,水深千尺,水面阔大,都给人类带来神秘感。袁宏道《文漪堂集》称:“故天下之至奇至变者,水也。”孔子以水比德也看出了水的富于变化特性。面对浩渺的水世界,古人试图对一些水现象作出解释,于是有关水的神话就应运而生了。


水意象


北方水神话莫过于对黄河之神一河伯的记载。河伯在神话中,有令人憎恶的一面,也有令人同情的一面。憎恶处在于河伯有索人财物之恶习,《太平御览》卷九三引《博物志》云:


“澹台子羽赍千金之璧渡河,河伯欲之。阳侯伯起,两蛟夹船,子羽左操璧,右操剑,击蛟皆死。既济,三投璧于河,河伯三跃而归之。子羽毁璧而去。”


后人祭河或渡河时以沉璧为俗即源于河伯对人间璧玉索求之恶性。至于河伯娶妇更是危害极深极广的恶德,久为人间所唾弃。河伯又是一个无端的受害者,令人同情。王逸释《楚辞·天问》时引《传》曰:“河伯化为白龙,游于水。旁,羿见射之,眇其左目。河伯上诉天帝曰:‘为我杀羿。’天帝曰:‘尔何故得见射?’河伯曰:‘为时化为白龙出游’天帝曰:使汝深守神灵,羿何从得犯汝?今为虫兽,当为人所射,固其宜也。羿何罪欤?


水意象


河伯又有受礼后助人为乐之德行,给人留下一定好感。《穆天子传》曰:“天子西征至阳之山,河伯冯夷之所都居,是惟河宗氏,天子乃沉珪璧礼焉。河伯乃与天子披图视典,以观天子之宝器、玉果、璇珠、烛银、金膏等物,皆《河图》载,河伯以礼,穆王视图,方乃导以西迈矣。”由于河伯为男性,故在神话造型中没有加入创作者的眷恋之情。而在洛神宓妃的形象设计中则饱含着中国古人将水与生命之情相互包合的早期意识,而曹植笔下的洛神宓妃,已明显地渗人人神恋逐于水边的生命追求精神。南方水神话以大禹治水为中心,而能体现水与生命之情的神话当推娥皇、女英神话,能行雨腾云的巫山神女神话,“遣六丁雷电,别守东关”的巢湖仙姥神话等一系列水上女神神话。


水意象


现实生活中,人类对水的亲和,固然与水体为维持生命的重要物质之功能息息相关。而那些与维持人类第一生命本源较为贴近的水边系列活动,无疑是对人类生命档次的提升。三月三日在水中洗裙裳,“婉娩新上头,湔裙出乐游带前结香草,鬓边插石榴”(梁简文帝《和人渡水》),“湔裙淇上,更待初三”(贺铸《忆秦娥》),均史诗般地将人们于水边洗裳以求除灾祸的乐生意识刻写在历史典籍之中。早期人类这种春日于水畔洗盥的行为仅仅出于原始人类的保生目的,应劭《风俗通义》记:“按《周礼》,女巫掌岁时以除疾病。楔者,洁也,故于水上盥洁之也。已者,祉也,邪疾已去,祈介祉(大福)也。”《后汉书·礼仪志》载:“是月上,官民皆挈于东流水上,洗濯袚除,去宿垢,为大挈。挈者,含阳气布畅,万物讫出,始挈之矣。”


水意象


随着人类文明的进步,人类在保生获得部分成功后,乐生、畅生、达生意识在水畔嬉戏、群聚中被陆续传达出来。《艺文类聚》卷四引《夏仲御别传》云:西晋时的三月三日,“洛中公王以下,莫不方轨连轸,并至南浮桥边,男则朱服耀路,女则锦绮粲烂”。“清晨戏洛水,薄暮宿兰池”(沈约《三月三日率尔成章诗》),无疑显示出了生命档次的提升。而后人越过上巳的水畔相聚明显继承了兰亭宴集、金谷之会,感发和增强了生命张力意识传统。“憩鹅湖之清阴,酌瓢泉而共饮,长歌相答,极论世事”的鹅湖之会(辛弃疾《祭陈同父文》)被辛弃疾认为是一次大慰平生的相会,故在《贺新郎·同父见和再用韵答之》中满怀激情地写此聚会为:“我病君来高歌饮,惊散楼头飞雪。笑富贵千钧如发。硬语盘空谁来听?记当时,只有西窗月。”


水意象


吴兴六客之会以及吴自牧《梦粱录》云及的“(南宋)文士有西湖诗(词)社,此乃行都缙绅之士及四方流寓儒人,寄兴适情赋咏,脍炙人口,流传四方”,都寄托了同样期望。古代女子除了在规定的上节湔洗衣物并与人同乐外,还有水边播扬生命、美化生命的其他活动“芳洲拾翠暮忘归,秀野踏青来不定”(张先《木兰花》,“踏青堤上烟多绿,拾翠江边月更明”(吴融《闲居有作》),是女子春游水边野外摘花拾香的艺术解说。“薄暮兰桡,漾下花渚”(贺铸《点绛唇》)式的女子上巳、寒食、清明等春日佳节出游郊野水滨,采集白蘋花赠送情人的活动,为激扬生命、美化生命添上了关键一举。


水意象


为了给生活增添生命活力,“吴王种香于香山,使美人泛舟于溪以采香”,为后代文人乐道不疲。姜白石曾路过吴王设下的采香径,倍感生命失落,顿时想起“自作新词韵最娇,小红低唱我吹箫。曲终过尽松陵路,回首烟波十四桥”的美好生活往事,铸就《庆宫春》词,为人久久铭记。在南方多水的世界里,水滨、江岸往往又是情人约会的理想场所,姜白石写“人绕湘皋月坠时”,湘皋即湘江岸边,就是水滨约会实记。水畔所具有的情韵使文人念念不忘,每有笔起,便作“立马垂杨官渡,一寸柔肠万缕”(石孝友《谒金门》,词句回忆昔日于临水之地播下的相爱相恋情事。神话中以爱河阻断情郎情女的情感汇通,又以鹊桥接通天各一方的痴情男女心脉,但西王母留给他们的是极其有限的“片刻”,因此鹊桥相会在世人心目中产生了强烈的别易会难的情感和共鸣。


水意象


也许是一种偶然,古人送别多在桥上与水畔,“折尽市桥官柳”(蜀中妓《市桥柳》)即言“市桥”为水边送别之处。隋堤植柳千亿,也为堤岸送别折枝相送。《三辅黄图》记载:“灞桥在长安东,跨水作桥,汉人送客至此桥,折柳赠别。”周邦彦《浪淘沙慢》写别情,用折柳送别典故,言“正拂面垂杨堪揽结,掩红泪,玉手亲折”虽走出灞桥送别之地,但岸边送人折柳风俗依然真在眼前。南浦为南面的水边,也为水边送别之地,江淹《别赋》云“送君南浦伤如之何”,《屈原九歌·河伯》也云“予交手兮东行,送美人兮南浦”,后来“南浦”送人成为文人笔下的常见意象,柳永《倾杯乐·离宴殷勤》有“看看送行南浦”,黄机《乳燕飞·击碎珊瑚》有“但莫赋,绿波南浦”。宋词中“南浦”意象甚多,说明宋人水边送人也颇为频繁。


水意象


由上述不难看出,由水体导引出了生活的丰富性,女性在水边的系列活动又为人类生活增添了生命活力,正是由于水与女性的“通力合作”,才使人类生命得以延续,生活变得丰富多彩。宋词中写尽各种水意象,其原本目的正在于此。水又是启人智慧之原物。夸父追日道渴而死说的是水对维持生命的重要,而朱熹之“半亩方塘一鉴开天光云影共徘徊。问渠哪得清如许,为有源头活水来”(《观书有感》,由观塘水永远“清如许”得出生活哲理,为陈称为“道学中之最活泼者”则是水赋予人之智慧生命的有力佐证。苏轼因长期识水而通禅理,智慧生命得以大幅提升,被宋僧惠洪推为“其文涣然如水之质,曼衍浩荡,则其波亦自然而成文”。


水意象


苏轼识水悟彻,还能以石击水引出他人创作灵感。相传东坡之妹嫁与秦观的新婚夜晚,明月当空,苏小妹关上窗子信口吟出一句诗“双手推出房中月”,然后让新郎对诗,少游因无准备,一时难以对答,这时苏东坡引少游到院中,将一石子投入清明如镜倒映夜空的水塘中,水中景色顿时破碎。少游见此情景,茅塞顿开,立即对出下联诗“一石击破水底天”。太史公行天下,周览名山大川,接受到“奇水”对智慧的启发,因此其文疏荡,颇有奇气。孔子看到水对人之智慧生命具有启发和提升作用,故言“智者乐水,仁者乐山”。


水意象


刘向《说苑·杂言》对智者乐水之因作了说明:


“泉源溃溃,不释昼夜,其似力者。循理而行,不遗小间,其似持平者。动而下之,其似有礼者。赴千仞之壑而不疑,其似勇者。障防而清,其似知命者。不清以入,鲜洁而出,其似善化者。众人取乎品类,以正万物,得之则生,失之则死,其似有德者。淑淑渊渊,深不可测,其似圣者。通阔天地之间,国家以成。”


水意象


朱熹也认为“智者乐水,仁者乐山,不是兼仁智而言,是各就与其一体而言,如仁者见之谓之仁,智者见之谓之智。人杰问:‘乐字之义释曰喜好,是智者所喜好在水,仁者之所喜好在山否?’曰:且看水之为体,运运石穷,或浅或深,或流或激,山之安静笃实,观之有余味”,“智者达于事理,而周流无滞,有似于水,故乐水。仁者安于义理,而厚重不迁,有似山,故乐山”说明智者爱水根本目的在于水具有维护人类得以存在的本能及智能,智者爱水,实质上是对智慧生命的追求。


水意象


郭熙《林泉高致》又对乐山乐水缘由作了说明:


“君子之所以爱夫山水者,其旨安在?丘园养素,所常处也;泉石啸傲,所常乐也;渔樵隐逸,所常适也;猿鹤飞鸣,所常观也。”


郭氏所论即在说明清幽舒适的山水环境可使人常乐常适,这无疑对养心益智具有极大补益。宋代是山水之学最盛时期。邵博《闻见后录》云“本朝画山水之学,为古今第一”,郭若虚《图画见闻志》也有同样观点:“若论佛道人物,仕女牛马,则近不及古;若论山水林石花竹禽鸟,则古不及近。”


水意象


有趣味的是,宋代理学的高潮期也大体是中国山水画的高潮时期,魏晋六朝的山水高潮期,大体上也是玄学和佛道之学的高潮期。这是否能说明水体对人的智慧生命提升有所助益呢?回答当然是肯定的。袁守定亦是深识水体对智慧生命具有巨大提升作用的人,他在《占毕丛谈》中说:


“史称张说至岳州诗益进,得江山之助。王文恪谓柳子厚至永州文益工,得永州山水之助。吴立夫谓胸中无三卷书,眼中无天下奇水,未必能文,纵文亦儿女语耳。皆是此理。”


水意象


眼中有奇水才能为文,可见水即是智慧的标尺。陆游也说“挥毫当得江山助,不到潇湘岂有诗”,用象征性语言说明水作为智慧的启源物,在人类的精神文明建设中具有十分重要的位置,而今人以“水平”作为衡量智慧的高下,显然是传统上水体溶解两极生命意识的自觉涵化。水作为生命的一极原质维持了生命的繁衍,水作为生命的二极原质启发生命智慧,以水的自有灵气,促进了人类智慧生命的长足进步。因此,生命离不开水,文学也离不开水,宋词处于特定年代和特定地域,又承继了特定的文化传统,也接受了宋人对山水的特有领会精神,又由于宋词柔美风格的要求以及词境美的需求,水意象大量出现在宋词里,实属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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