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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音无改鬓毛衰的读音_乡音无改鬓毛衰的正确读音

作者:车型网
日期:2022-01-29 13:44: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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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家乡在秦岭淮河以南,却不是在所谓的江南一带,位于祖国中部,毗邻省会。她偏离苏杭的吴侬软语花红柳绿,虽有盈盈一水绕人家,可是近些年为了建设现代化,工厂四起,污水尽泻,老人们青春怀忆的清亮银带不至黑臭倒也污浊。现今的一年四季也无太大可取之处,气候倒是分明,冷是冷,热是热。少见个春光明媚,万紫千红,多见个倒春寒,冷得人跺跺脚想着这鬼天什么时候是个头。等这冷一过,能量爆棚的夏天就来了,要不倾盆大雨,要不烈日灼心。街上蒸腾着一股热气,空气中流动着热浪,汗和阳光迷蒙了眼,于是街边的摊贩和房屋店铺也上下浮动跳跃了起来。

我不喜欢家乡,文章读多了,总想着我的家乡不是孤烟直、落日圆的大漠,沾着江南的灵气,也该有小桥流水烟花三月,即使没有这钟灵毓秀,也该有着北上广的现代喧嚣浮华。可惜啊可惜,自当年最富盛名的李白凤凰台被十年湮没,最后的一丝灵气也无。后来为趁着改革开放一雪颓败奋发前进建设现代化都市,她被工厂环绕,绿色渐少,满眼霓虹水泥,但既不是显要的中心或港口沿海城市,又不是历史文化名城,仅仅依附着省会,好死赖活地混着个三四线。别人在发展,她就跟着别人拽着别人磨磨蹭蹭地发展,虽说这人民生活水平是在慢慢上升,但是没有骨气啊!

我喜欢看古诗文,喜欢看香港老片,倾心于青山绿水的自然隐逸,历经朝代更迭的磅礴大气,遗留小镇的古朴秀美,明珠香港的纸醉金迷。明明都是历经沧海桑田的主,怎么城与城之间的差距就这么大呢?家乡,要历史底蕴没有那么硬气,要现代化繁华没有那么彻底。说到底,我对她是满满的嫌弃,总想离了这么个地方,永世不回。

但是话果然不能说得太彻底,不然容易被打脸。我刚离了家乡两年,虽然间或回乡,但一沾异地的尘,便怀恋起家乡的好。

奶奶还在世的时候,每年寒暑假或过节都会回老家。我从小就不喜欢回老家,因为老家的茅房不在室内在室外,茅草一盖,墙壁一砌,大缸一放,就是一个方便的地方。而且老家也没有电视,想来个消遣,要不到别人家蹭电视,要不就在村里到处遛弯,无聊得很。但是父亲根本不管我愿不愿意,他觉得桑梓之地,父母之邦,老家是我的根,我应该了解那个地方,对她熟悉,对她有浓厚的感情。如果我抗议,他眼睛一瞪,双手一叉腰,我就偃旗息鼓,乖溜溜地跟他回老家去了。

不过回了老家,倒也没那么无聊。当时村里小孩多,傍晚时分大多会聚在我家坡下的稻场上玩游戏,一群小孩跑跑闹闹,几头牛散在相邻的两侧吃稻草,时不时“妈”“妈”地哼两声,大人们喜欢聚在西北角的一块空地闲话家常。我小时候很爱玩,总是喜欢到村里各家去串门,到了饭点也不回家,奶奶就会在坡上一边跺脚一边喊“文文呐,回来吃饭了啊”,有时候一直喊没人应,奶奶就挨家挨户地找,找到了就眉尾向上翘起,嘴角向下一撇,说那个姑娘伢像你这样野,真是个打结的。老家的空气也比城里清爽,晚上可以看到满天星,如果和后面屋里的姐姐睡在她家天台上,半夜还能看到流星。我最喜欢的是傍晚各家做晚饭的时候,大多数烧饭用的是灶,烧草把子,厨房有烟囱,炊烟袅袅,远处田野连连,树影幢幢,颇有陶潜诗文的风韵。最神奇的一次是在傍晚我往堤上走的时候,竟然看见了海市蜃楼,按理说我们这个地形地貌是不可能出现海市蜃楼的,但是我清楚的记得,当时的我看见了天上五彩的楼市,就像神话里的天宫,美轮美奂。只是美丽稍纵即逝,自那以后,我再也没看见过。有些东西,只能珍藏在记忆里。

我爸有一年无聊,暑假拽着我回家种了两亩田的丝瓜,说什么要让我锻炼锻炼,硬是让我修剪那长得挺好的丝瓜叶,我又热又气愤,故意把好多茂盛的大叶子剪掉了。到了晚上九点的样子,我都穿着睡衣要睡觉了,他非要拉我出去说看我家田里丝瓜有没有人偷,小的拧不过老的,去了。走在田埂上,父亲用手电筒往丝瓜田的一角照去,惊叹“那是什么”,我瞅了一眼,哦,一条红色带条纹的蛇盘曲着。他说“你不怕啊?这是我白天打死的一条蛇,故意放在这里吓唬偷丝瓜的人,想起来就想吓你一下,你原来不怕啊“,我斜着眼睛看我笑的抽风的老爸,无语。后来回家的时候,遇上路边一条小清渠,看到里面有好多虾子,就连忙赶回家拿了个小桶捉了好多虾子。忘了后来那些虾子是吃了还是卖了。

乡下还有一个很大的特点是赶集,因为集市离村很远,又是早市,所以村里的人经常要起很早去集市买东西或卖东西。我爸在带我去了一趟集市后问我记不记得路,我说记得。然后,第二天天蒙蒙亮的时候,他喊我起床,递给我二十块钱,告诉我要买的东西后,让我一个八岁的小女孩挎着竹篮去赶集。然后他就继续睡了。我很委屈很气愤地走在坑坑洼洼的路上,身边经过很多骑自行车的大人,跟我一样跨个篮的是老奶奶们,有些人是我们村里的长辈,认识我,问我干嘛去,我气冲冲地答去赶集,他们问你爸爸呢,我就说我爸爸那个懒东西,自己在屋里睡着,让我自己去上集买东西。大人们就笑,回去后就跟我爸讲我说他是个懒东西。这件事到现在还会被长辈们提起说笑,不过我是很自豪地,八岁记得只走过一次的路,一个人来回走了那么长的路,一个人用二十块钱买回了所有需要的东西,还有剩余,因为我还跟别人装模作样还了价的。不过,印象最深刻的,是乡村早晨的宁静和神秘。薄薄的雾气笼罩着未完全清醒的大地,走在路上,只能听见公鸡的打鸣声、鸟的啼叫声、人的脚步声和车的轱辘声。太阳升起,雾气散去,清晨离开,未拭去的泪珠洒在草上叶上,成了晶莹剔透的装饰。

村里的人也是热情的,自己家收成了,总会送一些菜到我家。吃饭也是不闲的,端着一碗自家的饭菜到别家串串门是常有的事。整个村子找人凑了一桌麻将,主人家是负责做饭送茶,也没谁觉得不好意思,都是寻常。城里可就不一样了,我们家和隔壁做邻居好多年,说话不超过十句,都是关起自家的门过自家的日子。不过,我还是喜欢城里,不用说城里有电视电脑,不用说城里有玲琅满目的商场,更不用说城里有各种各样的美食。裹着芝麻酱香喷喷的热干面,白甜软糯的孝感蒸糕,五朵花瓣内藏红豆的梅花糕,金灿灿口感丰富的豆皮……哎,美味啊!更何况,城里还有小学河边的杨柳飘飘,当年一放学,一群小屁孩涌到河边爬树折枝编柳帽玩游戏打群架,蔚为壮观。初中初一教学楼的楼顶种了紫藤萝,藤蔓蔓延垂下,覆盖了楼梯道的外侧。三四月的时候,紫藤萝开花,深深浅浅的紫,不浓密,不掩映,藤上更多的是间隔挂着串串葡萄似的花束;夏天的时候,大片泼墨似的浓艳的绿,是绿色的瀑布,散发着夏日的专属清凉;严冬腊月时分,无叶无花藤独留,有一种枯败的哀荣,是欧阳询险劲独异的笔墨。高中校园里种了很多桂树,秋风送爽,桂花飘香,结束了一天的疲累,最惬意的就是在回宿舍的路上闻着桂花的香气,享受清凉的风。还有我与好友反复游荡过的街,当年没钱买东西但有大把的时间闲晃;还有聆听我和好友连篇废话的十字路口,即使夕阳西下,晚回挨骂,也扒着路灯不愿回家。

当时只道是寻常。

城里的变化和村里的变化,我都看在眼里,只是当我还在这个城市的时候,我并没有那么深刻地感觉到她的变化。当异地的学子归来,再仔细审视这个从小待到大的地方,才真切地知道什么叫做物非人非事事休。曾经的好友同学都到了各奔前程的年纪,再聚总难找到合适的点;曾经的美味如今尝来,平平无奇,新的商家出现,老的商家隐去;一些地方拆了建,建了拆,我也不太记得原本是什么样子的了。这是城里。村里的大马路修好通到家门口,虽然平整硬,但少了泥土的芬芳总是失了乡村的味道;现在的村里只剩老弱病残,以前一起玩的要不结婚生子,要不异地难归,也就过年的时候热闹点;现在的村,垃圾多了很多,空气中灰尘多了很多,晚上天上的星星少了很多。

城市一直在变化,致力于现代化、国际化,可惜不是我所认识的那座城。我上大学,以后毕业去外地工作,离我的家乡越来越远,我渐渐看不见她。在远方的时候,会很想很想,家里的油烟味,巷里的热干面,村里的东拉西扯……但回来了,尝试的一切都失了记忆里的味道。回来,什么都不是原来的那个。我想人的情感是需要寄托需要港湾,所以人才需要家,虽然普遍意义上的家并不一定是个好东西。人对过去的记忆会有美图秀秀的功能,我想,我是太孤独了,异地求学,漂泊在外,当心中没有安全感时,自然会忆起最熟的地方——埋葬着我的青春苦乐,寄居着我最亲的家人。想着那个地方的好,觉得自己总有个根,即使头破血流也有个养伤的归处。

所以,我想,人的乡土情结会不会只是对过去美好的追忆?是对不愉快的当下的一种情感慰藉?是人与人、人与物的深刻羁绊?如果有一天,家乡变了,我变了,记忆学会安放,亲人已然远去,桑梓之情可能就是偶尔的追悼。

虽然父亲一直想让我对故土情深,但是我并没有落叶归根的想法。我总想着:待我灵魂与肉体分离,躯壳送入火炉化为灰烬,于高崖洒下余灰,任其随风而逝,遍及各地。

但是,我又很看重房子,我觉得一定要有一套自己的房子,最重要的是要在自己喜欢的地方有一套自己的房子。我想自己骨子里还是中国人的思想,房子代表着安定,我喜欢旅行,但不喜欢颠沛流离,居无定所。所以,我最终要的,只是一种安稳?

苏轼曾经问南迁归来的宇文柔奴:“广南风土,应是不好?”柔奴答:“此心安处,便是吾乡。”吾心安处,便是吾乡。

有些东西需要一辈子去经历,却始终说不清道不明。可能到我晚年,居于山清水秀的异国他乡时会有不同于今时的乡情体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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