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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记
记得谭嗣同在戊戌变法失败后曾经说过“各国变法，无不流血而成，今中国未闻有因变法流血者，此国只所以不昌也，有之，自嗣同始”。正如谭嗣同所讲，古今中外的变法，大都因严重打击了当时守旧势力的利益，而受到他们强烈地抵制甚至杀戮，如果得不到当权者的有力支持，或者变革不彻底，往往会使变法失败，变法的倡导者也多遭戕害，吴起变法就是其中的一场变法悲剧。
春秋战国时期，正是我国历史上从奴隶社会到封建社会的过渡期，社会经历着巨大变革，为了从早期的争霸战争到后来的兼并战争中取得胜利，各国纷纷招募贤能，变法除旧，一些变法者如李悝、吴起、商鞅等纷纷顺势而动登上历史舞台。
吴起（约公元前440年-公元前381年），卫国人，具有远见的卓识和横溢的才华，为了实现自己的理想，先后在鲁国、魏国、楚国任职，显示出非同寻常的军事和政治才能，尤其擅长军事。
《史记》记载吴起“好用兵”，在公元前412年，齐国进攻鲁国时，带鲁国兵打败齐国，但因此前“杀妻求将”、“母丧不归”等原因受到诽谤，最后离开鲁国。后来又来到魏国，被魏文侯立为大将守西河（今陕西洛河、黄河与渭河间的大片三角地），在与秦国的作战中“拔五城”，被封为西河太守。
在任西河太守期间，吴起的才能就淋漓的展现出来，为了确立“明法申令”的精神，吴起通过立一车辕，有能够搬动的予以奖赏的办法，使思想和舆论达成一致。又通过改革兵制、移民开荒等使西河固若金汤，后又遭馋离开魏国，魏国的强盛之路也由此中断，这正如晚明思想家李贽所言“吴起用之魏则魏强，用之楚则楚霸”。
离开魏国后，吴起来到了楚国，在吴起所处的时代，楚国已经成为一个名副其实的“烂摊子”。公元前402年，楚声王竟然被“盗”所杀，从侧面证明了当时楚国社会动乱、民不聊生。在楚悼王时期，楚国又连续被三晋击败，国势进一步衰危，到了不变法已难以图存的地步，楚悼王为了重振国势，可以说求贤若渴，所以吴起到楚国后，即受到重用。
先被任命为宛（今河南南阳市）守，对付三晋，一年后被升为令尹，正式主持变法。吴起很快找到楚国衰败的症结，那就是“封君制”。由于楚昭王复国后，为了收揽人心，实施了“封君制”，这些封君不仅要封地赐田，而且在被封为贵族大吏后，又给予“君”的尊号，世袭罔替，导致“大臣太重，封君太众”。
楚国大量的经济特权与政治特权被世袭大家族掌握，不但威胁到君权，而且他们变本加厉地盘剥百姓，使楚国危机四伏，所以吴起变法首先要废除世卿世禄。由于政治上世袭爵位，经济上世袭俸禄，严重阻碍了对后世有才有功者的奖赏，所以吴起从废除世卿世禄开始“均楚国之爵而平其禄，损其余而补不足”，就是指剥夺那些前辈有功而后世无功者的爵禄，拿来奖励给后来的立功者，为了不过分激化矛盾，吴起规定“封君之子孙三世而收爵禄”，即前代封君的后世子孙，只要到了三代，就可以收回他们原有的爵禄。
其次是整顿吏治。由于楚国“大臣太重，封君太众”，造成“上逼主而下虐民”的局面，所以必须裁减大臣和封君，并通过“罢无能，废无用，损不急之官，塞私门之请”的方式，把那些无用的官员淘汰出官场。
最后是奖励耕战。在农业时代，富国强兵的根本问题就是“耕”和“战”。吴起通过“禁游客之民，精耕战之士”的办法，使农民和士兵都得到实惠，又派贵族去开垦那些通过不断兼并而得来的闲置土地，有力促进了农业发展，充实了楚国的实力。
吴起变法虽然得到了楚悼王的大力支持，但因变法的阶段正处于楚悼王晚年，且严重触动了旧贵族旧官僚的利益，使他们“皆甚苦之”，因此他们对吴起恨之入骨，必欲除之而后快。楚悼王死后，吴起治丧时就受到宗室贵族的联合进攻，吴起寡不敌众，向王宫内败退。
吴起知道变法就会触犯贵族官僚的利益，没有好下场，为了在自己死后除掉这些破坏变法的国家蛀虫，吴起机智地跑到楚悼王的遗体旁，伏在楚悼王的尸体上，叛乱的宗室大臣趁乱用箭射杀吴起，有些箭也射中了楚悼王的遗体上，而按当时的法律规定“丽兵于王尸者，尽加重罪，逮三族”，虽然吴起死后被五马分尸，但他智慧地运用楚悼王的遗体，使射杀他的七十余个作乱宗亲被满门抄斩。
楚悼王死后，吴起的新法大部分内容被废除，尽管如此吴起变法的成效还是非常显著，时人蔡泽评价吴起变法的成果是：“兵震天下，威服诸侯”，《史记·吴起列传》记载的变法成效是“南平百越，北并陈、蔡，却三晋，西伐秦。诸侯患楚之强”。吴起变法从整体上讲是失败的，但作为一个变法者、改革的先驱者，他用自己的不世才华和悲情的命运擦亮了当时隐晦的历史长空，实现了自己的人生价值，他虽然悲壮地死去了，但他的探索精神、变法图强之道，却激励着一代又一代的后来人，为了国家和民族的强盛，不断地与落后的势力做斗争，变法求新，变法图强！
作者：陕西瑞森律师事务所高级合伙人 王磊律师（原创首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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