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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经里关于爱情_诗经里面写爱情的诗

作者:车型网
日期:2022-06-25 18:34: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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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经中的爱情】

我们没有办法谈论孔子的爱情,尽管他有可能是我国历史上最伟大的一个哲学家。我们也没有办法谈论屈原的爱情,尽管他有可能是我国历史上最伟大的一个诗人。历史它开了一个头,然而,线索我们却无从寻觅。如果没有诗经,我们要领会爱情也许要等到汉末才有机缘,但是也不一定抓得住。然后线索失落于民间,我们要等到中唐。这个时候,距诗经中的时代,已经差不多快要有一千五百年了。我国历史虽然久长,而爱情却始终不过一线生机,潜伏在各种仁义道德之下。男女之间被道德所利用那是由来已久的事,在作为儒家经典的礼记当中把婚姻当作奉祖先、继后世的头等大事(上以事宗庙,而下以继后世),把婚礼当作是礼的根本(昏礼者,礼之本也),婚姻遮蔽了爱情,或许正因为如此,我们听不到爱情的半点消息。那个时候,有美丽女子的江南还没有出现,爱情被诗人点点滴滴地采撷。如果没有诗经,我们也许将迷失在昏晦而广大的春秋时代的中原。 可是,如果我们翻开《诗经》,辉映在第一页的却是那首《关雎》,“ 关关雎鸠,在水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那是谁在吟唱?孔子似乎是故意的恶作剧,竟然说是咏诵所谓的“后妃之德”,我只好无言。

当时中原的边缘有无数渺小的国家,作为中原的南方,亲眼目睹着楚国的兴起与自己的灭亡。陈国只是其中之一罢了。在左传里,史家为我们记载了陈国的衰亡。而在诗经里,诗人却选择了一个月夜,让我们去关注一位月光中的女子。

月出皎兮,佼人僚兮。舒窈纠兮,劳心悄兮。

月出皓兮,佼人懰兮。舒忧受兮,劳心慅兮。

月出照兮,佼人燎兮。舒夭绍兮,劳心懆兮。

——《陈风.月出》

一切都有开始,爱情不能例外。于是月光出现,那女子在月光中露面。月光刚开始只是纯净的一片,那女子仪态万方,从容悠闲,也许是来赏月,却被诗人欣赏,诗人说:我那不为人知的忧伤啊。后来明月升起,那女子依然闲情一片,而诗人只觉得不安。后来月光朗照于夜晚,美丽大白于天下,面对那女子,诗人的忧伤却难以忘怀。爱情与忧伤,便是这样,再也不能分开。若没有诗人,月光只不过是道德家的玩偶,或者偶尔闯入历史,打断某位君王饮宴的雅兴。可是有了诗人,月光便成了离合圆缺的无常,年年岁岁的时光,在外多年的忧伤,以及在这里,面对女子的彷徨。也许只有诗歌的力量才能够使我们去关注两千五百年前一位诗人的彷徨,这种彷徨辗转不灭,作为爱情的消息,流传至今。诗歌是人的回音。如果天地间没有诗人,人的生命便没有回音,人便是孤单的。诗歌一直在说,而我有幸听到,世界不是水、石头与空气,而是辗转不灭的诗人的情怀。于是,在春秋以后的每一个夜晚,月光与女子注定要在诗人的面前同时降临。她们尽管降临了,却是遥远的。月光是遥远的,那女子也是遥远的。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

蒹葭萋萋,白露未晞。所谓伊人,在水之湄。溯洄从之,道阻且跻。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坻。

蒹葭采采,白露未已。所谓伊人,在水之涘。溯洄从之,道阻且右。溯游从之,宛在水中沚。

——《秦风.蒹葭》

诗人用彩笔把思慕描绘成纯净的图画。蒹葭、白露与秋水,字字无暇。所谓那女子,与诗人并没有万水千山之隔。因为遥远,根本不需要万水千山,一水之隔已经足够。方玉润说:其实这首诗第一段已经是绝唱了。古人做诗,一个意境要反复阐明才能够确立。所谓一唱三叹,好诗的回音往往不绝。这次那女子卸下了月光,刚好降临在对岸,没有近一点,也没有远一点。诗人说:所谓那女子,在水一方,不论顺流逆流,无法到达身旁。但丁也说:三步之远,如隔沧海。诗人为我们确立了这样的情境。爱情开始发生,那女子出现在诗人的视野,一水相望,并非遥不可及,只是不能偕老的忧伤与不安。那女子孤单一人,安静悠闲,始终无言。这岸的诗人怀抱孤单,爽然若失,不能自遣。于是诗歌产生,爱情被呼唤。在此后的岁月里此种情境反复出现,诗人的茫然被后人反复模仿,爱情不再是秘密,而失落将反复继续。爱情为什么会发生,谁在反复操纵?诗人不能回答。爱情她来了,她执意要来,诗人不能拒绝。不是拒绝哪一个单独的女子,而是说,爱情无法被拒绝。爱情在那女子出现的时刻准时降临,河岸被诗歌建立。

今夕何夕兮,搴洲中流。今日何日兮,得与王子同舟。蒙羞被好兮,不訾诟耻。心几烦而不绝兮,知得王子。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越人歌》

然而那女子真的是始终无言吗?我们不要忘记在水一方的孤单,视线模糊,情怀依然。后来江南的民歌里也许会这样唱道:众多女子结伴采莲,莲心是彻底的红颜,孤单反复来到,谁也不能脱逃。古老的越国流传着越王勾践和他的复仇的故事,美丽的江南女子也不过是出于后人的点缀。这是第一个江南女子的现身,从此再也难以淡出后人的眼目。这真的竟是那江南女子所歌吗?据书中的传言,那女子驾着小舟,从在水一方远远地奔赴而来,拥楫而歌,也许正是为了逃脱萦绕多年的忧伤与不安。这歌被楚人译成了汉语,流传至今。《九歌.湘夫人》中唱道:沅有芷兮澧有兰,思公子兮未敢言。后来《九歌.山鬼》中又一次唱道:风飒飒兮木萧萧,思公子兮徒离忧。屈原是不是也听到了那女子在茫然无垠的江水上远远传来的歌声?后来鲍照说:两相思,两不知(《代春日行》),笔致更深,完完整整地表达了两个人的孤单。而在这里,第一次,我们听到了那女子的孤单。那女子说:我那不为人知的欢喜啊,我不敢说出。这欢喜为什么会发生,是因为孤单吗?如果爱情发生于在水一方的孤单,这孤单是一个人的,还是两个人的?当诗人说:我那不为人知的忧伤的时候,他不能够分辨清楚这到底是忧伤还是欢喜。李商隐在一千年以后的诗中说:多年以后请容许我回忆当时,我那无端而生出的惘然啊(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锦瑟》)。诗人站在时间的中心,爱情已然来过,而回忆尚未临近,诗人预感到了多年以后的惘然与爱情发生当时的惘然,他无法辨别,孰先孰后。而我们也同样无法辨别,忧伤与欢喜,孰先孰后。

爱情证明了人是孤单的。然后爱情保证了人心的软弱。当然,人有很多理由坚强。孟子说:不被富贵所迷乱,不被贫贱所动摇,不被暴力所屈服,这叫做大丈夫(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此之谓大丈夫《孟子.滕文公下》)。在很多事情面前,人都应当是坚强的。然而在爱情面前,人应当是软弱的。这软弱正是为了维持人在爱情中的安定。因为人是孤单的,这孤单与生俱来,不是任何人的发明。而爱情却是人的一种发明。爱情的发明证明了人的孤单。第二,爱情的发明保证了人心的软弱。只有软弱的内心才能够听到爱情,听到人的回音,这回音使人感到不孤单。这回音辗转流传,诗人相续不断,爱情得以维持一线生机,终究大白于天下。两千年以后,诗人走到水前,恍然大悟,那女子与水不能分开,自始至终,在水一方。

野有蔓草,零露漙兮。有美一人,清扬婉兮。邂逅相遇,适我愿兮。

野有蔓草,零露瀼瀼。有美一人,婉如清扬。邂逅相遇,与子皆臧。

——《郑风.野有蔓草》

爱情走马进入中原。西周摇落的中原,或者春秋动荡的中原。在那里,诗人们的思虑并无二致。郑国,中原的剧烈板荡也许数郑国见识得最深。但是说到音乐的婉丽,女子的美貌,人们都不能不提起郑国。据说使陈国君臣不能自守,楚国兴兵伐陈的便是一个郑国的弱小女子。每次提到郑国,不仅仅哲学家会皱眉,连养生家也要说几句风凉话。在吕氏春秋中便说到:流连于女子的白齿红唇,郑国、卫国的音乐,以此自乐,这被叫做伤害性命的斧子(靡曼皓齿,郑卫之音,务以自乐,命之曰伐性之斧《吕氏春秋.本生》)。那个时候的人们,多么向往一个盛世的出现,象礼运.大同篇中所描写的那样,该有多好!而盛世怎么能够有衰音,古人不是说亡国之音哀以思吗!在永恒与历史的通变中人们一时之间难以接受,于是婉丽的音乐变成了盛世的敌人,后来盛世果然降临,而音乐却不足称道。人们反对郑国的音乐,却放过了郑国的诗歌。当孔子称赞诗三百篇,说它们思虑纯净的时候,这里面自然也包含了郑国的诗歌。诗歌的美好是有目共睹的,它们承担了爱情消息的流传。又是秋天,又是蔓草,又是白露。这些事物共同暗示着将要出场的那女子的品质。柔弱、纯净与轻盈。我们不知道这是事实还是诗人一时兴起的幻想。诗人摒除了不安,仿佛邂逅将要到来,爱情便会随之而来。那女子孤单一人,必定美丽,清扬委婉。诗人与那女子必定相遇,爱情必定展开。也许真的如此,也许仅仅是诗人的幻想,在幻想中诗人控制了未来的可能性,而诗句美丽非凡。帕斯说:爱情不是美丽的。它向往美丽。诗歌恰到好处地见证了爱情的孤单,保证了向往,于是我们才能够有幸听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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