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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籍《咏怀诗》其十二_阮籍咏怀诗其三十八赏析

作者:车型网
日期:2022-08-09 23:05: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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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籍是竹林七贤之一,若按艺术成就来排名,他应当列在首位,《三国志》注引《魏氏春秋》中称:“康寓居河内之山阳县,与之游者,未尝见其喜愠之色。与陈留阮籍、河内山涛、河南向秀、籍兄子咸、琅邪王戎、沛人刘伶相与友善,游于竹林,号为‘七贤’。”这七人之中,阮咸是他哥哥的儿子,故而这七贤,他家占了两位,这个结果当然有渊源在:因为他的父亲阮瑀就是位著名的文学家,为建安七子之一。

阮瑀是曹操手下的一支笔,当年曹操所发布的一些军令告示以及来往信件等,有不少出自阮瑀之手,《三国志·王粲传》注引《典略》称:“太祖(曹操)尝使瑀作书与韩遂,时太祖适近出,瑀随从,因于马上具草,书成呈之。太祖揽笔欲有所定,而竟不能增损。”这位阮瑀真可谓下笔千言立就,虽说他是在马上写的草稿,但竟然让曹操找不出可修改之处。曹丕也对阮瑀极其欣赏,其在《典论·论文》中说:“(陈)琳、(阮)瑀之表章书记,今之俊也。”曹操和曹丕在那个时代都是一流的文人,他们能如此夸赞阮瑀,可见其文采确实了得。阮瑀为什么有这样的能耐呢?因为他拜得了一位名师,这位名师就是蔡文姬的父亲——蔡邕。阮瑀在少年时就跟蔡邕学写文章,蔡对自己的这个弟子颇为赞赏,《太平御览》卷三八五引《文士传》中的说法:“瑀少有俊才,应机捷丽,就蔡邕学,叹曰:‘童子奇眉,朗朗无双。’”

可惜的是,在阮籍三岁时,他的父亲阮瑀就去世了。因为曹丕跟阮瑀的关系不错,他的去世令魏文帝曹丕颇为伤感,曹丕专门写了一首《寡妇赋》来感慨阮瑀去世后其家中的情形。显然阮籍没跟他父亲学到什么本领,但基因总在,因此阮籍在八岁时就能写文章,而阮瑀的这种文学基因不但传给了下一代,同时让其下下一代也具有了这方面的才能,阮咸就是例证。从性格上来说,阮咸跟他叔叔阮籍特别相像,并且他们常在一起,所以在习气上,两人也相通,两人的最大共同点却是都喜欢喝酒,而且两人酒量都很大,竹林七贤当中的刘伶更是以酒闻名,而竹林七贤似乎都好喝酒,他们能聚在一起,这应当也算原因之一吧。

当年阮家也算是那个时代的大家族,当时的风俗是一个家族大多居住在一个区域之内,这样每一家之间的贫与富就会很容易对比出来。阮籍和阮咸都因为喝酒而致使家道中落,但这样的人骨气仍在,《世说新语》中记录有这样一件有趣的事:“阮仲容(咸也)、步兵居道南,诸阮居道北。北阮皆富,南阮贫。七月七日,北阮盛晒衣,皆纱罗锦绮。仲容以竿挂大布犊鼻于中庭。人或怪之,答曰:‘未能免俗,聊复尔耳!”当年,阮氏家族居住在一条街的两边,阮籍和阮咸家住在路南,而其他的阮姓家族则住在路北,因为喝酒的原因,所以南阮衰落下来,而北阮各家却依然很富。

按照历史的习俗,每年的七月七日都要晾晒衣物,据说这天晾晒过的衣物就不容易生虫,因为北阮有钱,所以他们晾晒出来的各种衣物都是绫罗绸缎,所以这种做法也是个炫富的机会。阮咸看到这种情形,就拿出了一条土布裤衩,用竹竿高高地挑起,坚在他家的院子中,有人问他为什么有这样的怪异举措,阮咸说,习俗如此,我也不能免俗。而“未能免俗”这个成语正是出自此处。其实以我的理解,阮咸的这种姿态不仅仅是一种特立独行,更多者则是以此来表示自己的处世姿态,但是阮家以酒致贫倒是个实况,因为他们喝酒的方法也真够吓人,《世说新语》上有这样一段话:“诸阮皆能饮酒,仲容至宗人间共集,不复用常杯斟酌,以大瓮盛酒,围坐,相向大酌。时有群猪来饮,直接去上,便共饮之。”

家族中饮酒,竟然不用杯,而是拿一个大盆,众人围坐在一起,每个人均端起此盆来畅饮,不仅如此,他家养的一群猪也直接围拢上来,共同喝这一盆酒。这样的喝酒方式,确实是闻所未闻。而阮籍的喝酒也同样名扬天下,《世说新语》中称:“王孝伯问王大:‘阮籍何如司马相如?’王大曰:‘阮籍胸中垒块,故须酒浇之。”有人拿阮籍跟司马相如来比较,而这位王大的回答则是:阮籍胸中的不平之气必须用酒来化解。那言外之意是:从文采上比,阮籍不输于司马相如,然他们之间最主要的区别就是阮籍嗜酒。

司马相如是否喜欢喝酒,这我还真不知道,但他的老婆卓文君却会酿酒,这倒是真的。当年两人私奔之后,因为没钱,就开了个酒店,而卓文君亲自站台,以她的美貌,生意应当不错,但那时司马相如是否也品尝他老婆酿的酒,这倒真不好说。而阮籍跟他有得一比的地方也在这里,《晋书·阮籍传》中有这样一句话:“邻家少妇有美色,当垆沽酒。籍尝诣饮,醉,便卧其侧。籍既不自嫌,其夫察之,亦不疑也。”

阮籍:夜中不能寐,起坐弹鸣琴。徘徊将何见?(上)韦力撰


阮籍撰《解庄》,明天启元年茅兆河刻朱墨套印本

阮籍的老婆虽然不酿酒,但是他家的旁边就有个酒馆,并且老板娘颇有姿色,而阮籍常到此家去饮酒,每饮必醉,醉了就躺在老板家旁边大睡,而老板看到这种情形后也没有起疑,可见阮籍虽然好美色,但做事也是坦坦荡荡。以上这件事是正史的记载,并且文中赞誉阮籍称:“其外坦荡而内淳至,皆此类也。”但《世说新语》上所记却与此略有差距:“阮公邻家妇有美色,当垆酤酒。阮与王安丰常从妇饮酒,阮醉,便眠其妇侧。夫始殊疑之,伺察,终无他意。”此段记载与本传上所言的最大区别是:老板娘的丈夫还是起了疑心,于是他暗中观察,最终发现阮籍也没什么不雅的举动,于是才放下心来。我觉得这种说法比《晋书》所述要真实:自己的老婆很漂亮,有个醉汉成天来家里喝酒,喝醉了就躺在老婆身边睡觉,这让谁都难免会起疑。顺着这个思路想下去,如果阮籍赶上卓文君开酒馆的时代,估计他也会这么做,只是不知道司马相如会有怎样的举措。

阮籍的好酒不仅如此,他甚至因为某处有美酒而向皇帝主动提出要到那里去任职。阮籍一生所当最久的官就是步兵校尉,而这个职位正是他主动请求来者,《晋书·阮籍传》中称:“籍闻步兵厨营人善酿,有贮酒三百斛,乃求为步兵校尉。”他听说那里藏着三百坛子好酒,所以就提出要到那里去工作。虽然这个职位到了魏晋时代也并不真正的掌握兵权,换名话说,这不是一个肥缺,但阮籍却主动要求到这个艰苦的地方去锻炼,目的只有一个,就是那里藏着三百坛好酒。当年他跟皇帝的关系还不错,果真让他如愿,而他在这个职位上一干就七八年,成为他一生中任职最长的一段履历,因此后世把他称为阮步兵,可惜史料没有记载他是否是喝完这三百坛好酒就辞职了。

阮籍:夜中不能寐,起坐弹鸣琴。徘徊将何见?(上)韦力撰


南京阮籍墓丘

阮籍为什么如此地嗜酒呢?当然,用今天的话来说——喜欢没有理由,可是阮籍却不同,因为他毕竟是一位聪明绝顶之人,《晋书·阮籍传》中对其生平是这样描述的:“籍容貌瑰杰,志气宏放,傲然独得,任性不羁,而喜怒不形于色。或闭户视书,累月不出;或登临山水,经日忘归。博览群籍,尤好《庄》《老》。嗜酒能啸,善弹琴。当其得意,忽忘形骸。”从长相上看,他确实是一个俊男,虽然刘伶也是嗜酒如命,但以颜值比起来,他比阮籍就差远了。但阮籍也确实有学问,他有时一读就是几个月,并且还能唱歌弹琴,看来也不缺乏艺术细胞,既然如此,为什么却整日沉湎于酒乡呢?本传中给出的答案是:“籍本有济世志,属魏、晋之际,天下多故,名士少有全者,借由是不与世事,遂酣饮为常。”看来阮籍也是一位有抱负的文学青年,可惜生不逢时,他处在乱世,为了能够避祸,只好用喝酒来掩饰。

前面谈到阮籍的父亲阮瑀本在曹操手下为官,并且跟曹丕关系很好,但后来司马家族逐渐把持了朝政,将魏帝几立几废,并且清理当年跟曹氏有关的近臣,而阮家正好是在曹操时代兴起的家族,当然也就成为了司马家族盯着的人物,而阮氏家族似乎也只能是以喝酒来掩饰自己的真实态度。后来似乎阮家还有利用的价值,司马家族还对阮家采用过拉拢的姿态。当年拉拢人的重要手段之一就是联姻,于是“文帝初欲为武帝求婚于籍,籍醉六十日,不得言而止。钟会数以时事问之,欲因其可否而致之罪,皆以酣醉获免。”(《晋书·阮籍传》)

阮籍:夜中不能寐,起坐弹鸣琴。徘徊将何见?(上)韦力撰


墓园的周围贴上了这些整齐的石块儿

晋文帝想给自己的儿子找对象,看来是看上了阮籍的女儿,于是派人跟阮籍提亲,但是阮籍仍然对司马家族有着本能的戒备,显然,如果他一口回绝这个请求,将会给自己以及家族招来杀身之祸,但若应承下来,又会使自己成为篡权者的帮凶,而阮籍处理这种两难的办法就是整日喝得大醉,他竟然连醉了六十天,让求婚的人无法说话,这件事也就只好不了了之。而另一位大臣钟会向阮籍请问一些对政治的看法,其实钟会这么问是有目的的,就是想通过阮籍的回答找出茬儿来,以便将其治罪。以阮籍的聪明,他当然明白钟会的心思,因此他同样以大醉来对付,这才使得他避过了一场场的灾难。

阮籍:夜中不能寐,起坐弹鸣琴。徘徊将何见?(上)韦力撰


尉氏县阮籍墓全景

看来喝酒是阮籍的全身之道,然而他的这个绝技也有失灵的时候,《晋书·阮籍传》中有这样一段话:“会帝让九锡,公卿将劝进,使籍为其辞。籍沈醉忘作,临诣府,使取之,见籍方据案醉眠。使者以告,籍便书案,使写之,无所改窜。辞甚清壮,为时所重。”这件事在历史上很重要,其所记乃是魏元帝曹奂景元四年,司马昭被封为晋公、位相国、加九锡,当时曹奂已经看出了形势,于是主动提出让位,司马昭之心虽然路人皆知,但演戏的功夫总要做足,他当然要假意谦让一番,等待着众大臣们的“劝进”,以此来证明自己的任职是为了顺应民意。正因为阮籍的文名传于天下,所以众人就让他来写《劝进表》,阮籍当然不愿做这种遭人唾骂的事,于是他就故技重演,把自己喝得大醉,当别人问起之时,他说自己喝醉了,忘了写。但是在这个关键时刻,别人不会放过他,于是派人盯着他,一定让他来写。到这种境地,阮籍已经被逼到了墙角,他无法再掩饰下去了,只好写了篇《劝进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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墓碑

这种做法等于公开地宣称他支持司马家族的篡权,这在古代也确实是遭人唾骂的一件事,他写出此《表》后,不到一两个月就去世了,看来他的死应该跟写此《表》有一定的关联。后世对他的这个做法果真有很多的非难,比如宋人叶梦得就说:“应为公卿作‘劝进表’,若论于嵇康前,自应杖死。”这句话说的有点儿狠,因为他写了此《表》,就应该被打死,可见后人的评论都没有站在当时时代所处的环境来说话,多少有点儿“站着说话不腰疼”的意味。然这篇《劝进表》写得的确漂亮,《世说新语》上称:“宿醉扶起,书札为之,无所点定,乃写付使。时人以为神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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