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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岳寻仙不辞远的下一句_

作者:车型网
日期:2022-02-22 03:14: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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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与山川颇具渊源的盛唐诗人,李白是中国文学史上最为奇异和独立的生命个体。他一生奔波,忘却家乡和亲朋,以旺盛而炽烈的精力去干谒、寻仙、饮酒;他既单纯又矛盾,求仕不得,归隐不甘;他做羽客、好任侠,偏又怀着狂热而不切实际的政治理想……从他与山川的某些历史交集入手,也许更利于我们去接近一个有温度的李白。

五岳寻仙不辞远,羽客任侠话李白

李白在蜀中长大,蜀国多仙山,巴山蜀水的浸润、殷实家境的给养,造就了诗人天真烂漫的明澈心性。家乡附近的紫云山、大匡山、峨眉山他挨个游遍,问道、寻仙、练剑、写诗,少年生活温煦而斑斓。道教与侠,原本有些天然联系,道教想往自在逍遥,侠客追求社会层面的自由正义,二者的某些共性在少年诗人身上被融汇和统一。少年时的经历,影响了诗人此生的性格底色和行为方式,直至数十年后,李白还向杜甫炫耀:在蜀地曾手刃数人。杜甫被这种侠客精神感染,写诗描绘李白的快意恩仇:“杀人红尘里,报答在斯须”。17岁时李白隐居大匡山一年有余,跟随隐者赵蕤学起了纵横学和王霸之道,也许从这时起,由布衣而至卿相的愿望便在他心中执拗地发芽了。

25岁时,李白乘舟东下,出蜀漫游了。漫游是盛唐文人热衷做的事儿,不只为“读万卷书,行万里路”,也为访谒各地公卿名士以求仕进。也许,在无任何传媒途径的古时,文人漫游的目的之一,便类似于今天明星的巡演和走秀。古代文人集文学家、政治家、民间偶像于一身,游走各地播扬声明、宣传诗作,显然要比坊间口口相传来得有效和直接。但李白的漫游不同于常人,李白没有坐标和原点,从25岁出蜀,他再未回到家乡,家中父母弟兄一概不问。很多人难以理解这一点,或者“为贤者讳”干脆避而不谈。其实,还原诗人真实的历史面庞,不必把他雕琢到面面俱到,李白之为李白,源于他磅礴的艺术灵感和强大的生命体悟,他不是圣贤,不是完人,不是道德楷模,他是永存高扬亢奋精神的天马行空的伟大艺术家,仅此而已。

一路沿江东下,路过峨眉山时他写下疏朗清新的诗句:“峨眉山月半轮秋,影入平羌江水流”(《峨眉山月歌》),此时他眼中的峨眉山,只有皎洁的秋月点染了静谧,而丝毫不见日后《蜀道难》中的崔巍孤绝。可见,离蜀时这位“目光炯然,风流蕴藉”的年轻诗人心志昂扬,对未来充满了期待和盼望。他游湘楚、登庐山、怀金陵、至扬州,最终到达此次漫游的终点——剡中(今浙江新昌)。“自爱名山入剡中”(《秋下荆门》),只因剡中的天姥等名山都与道教神仙有关,而寻仙则是李白生命中贯穿始终的一件要紧事,李唐王朝尊尚道教,蜀地又道风盛行,李白寻仙的兴致仅次于他对政治的热情。在天姥山寻仙不遇,他失落而怅然,及至二十余年后政治理想破灭,还借“梦游天姥”聊以类比和遣怀。

开元二十年(732年),写了不少干谒诗文而未果的李白终于游到帝都去了,这年他31岁。他隐居终南山,等待由布衣至卿相的机遇。当时的终南山隐士成群,其中不少人只是做做样子的,只等着帝王从山林中征拔人才。而李白不仅隐得认真,在长安游玩也认真;不仅寻仙练剑,也浪荡纵酒;他感慨怀才不遇、仕途多艰,仍是用了山川来隐喻:“将登太行雪满山”(《行路难》)、“百步九折萦岩峦”(《蜀道难》)。听说玉真公主赞赏他的诗,经人指引找到终南山楼观台的玉真别馆去,执着等待数十日,公主仍然云游未归,他失落地写下《玉真公主别馆苦雨赠卫尉张卿》,悻悻而去。但他的执着终归是有报偿,玉真公主听闻后受了感动,数年后的一次机缘,便向唐玄宗举荐李白。唐玄宗也早闻李白在民间的诗名,当即下令召李白入京。当时是天宝元年(742年)秋,李白接到诏令欣喜若狂,“仰天大笑出门去,我辈岂是蓬蒿人”(《南陵别儿童入京》),他又一次蓬勃地向着政治理想进发了。起初时,他对自己的境遇是得意的,虽只是一名文学侍从,但皇帝待他礼遇有加,常诏他侍宴作诗;王公大臣们也对他争相邀约,一改往日冷眼;长安街市上,醉醺醺的李白时常被云里雾里地前簇后拥着。

五岳寻仙不辞远,羽客任侠话李白

朝臣的邀约可以不赴,有一个人却是他惦记要见的。关于李白和玉真公主,野史村言总有兴致盎然的演绎,此文只循正史揣摩,其余皆不采证。玉真既是女道士,便与李白有许多话可叙:谈修道,谈炼丹,谈寻仙,谈若干年前的终南山不遇。听公主说彼时正在华山修道,李白对西岳心驰神往之余还不忘对公主溢美夸赞:“玉真之仙人,时往太华峰。清晨鸣天鼓,飙欻腾双龙。弄电不辍手,行云本无踪。几时人少室,王母应相逢。”(《玉真仙人词》)

李白在宫廷的好景并不长,狷介不羁的个性,加之小人谗害,他逐渐遭到冷遇。唐玄宗认为他只是一介疏狂文士,而非正色立朝的人物,并不对他付与要职。李白也对“玩偶”身份日渐起了怨气,“天子呼来不上船,自称臣是酒中仙”——唐玄宗下诏见他,他却醉卧曲江畔语出狂言——既是天性使然,也是同君王赌气和使性子了。他自知无缘进入朝堂体系,于是在天宝三年春(744年)上书请求“还山”,唐玄宗便赐金打发他走。这次离开长安,标志着李白此生政治理想的彻底破灭。经行华阴,他登上西岳华山,看山势峥嵘、太华天险;他喟叹自然的匠心和神工,沉迷于华岳诸峰弥漫的众仙典故和传说;他伫立南峰极顶,顿觉与天上仙人仅隔一步之遥,呼吸之间相通帝座。但一直令我耿耿于怀的是,在华山,诗仙并未以他磅礴的才思和体悟,一气呵成地挥就出千古绝唱,这应当与他彼时无以复加的颓丧和郁结有关。诗人第一次离开长安时,是郁郁寡欢的怀才不遇,但他的政治理想始终高擎;第二次出走长安,则已意识到这理想原来如镜花水月般飘渺不可得,于是对一切心灰意懒。但西岳气象仍深深扎根于诗人内心,3年之后,他的道友元丹丘欲赴华山修道,李白便向他侃侃而谈地夸赞和描摹说:“西岳峥嵘何壮哉,黄河如丝天际来。黄河万里触山动,盘涡毂转秦地雷。荣光休气纷五彩,千年一清圣人在。巨灵咆哮擘两山,洪波喷流射东海。三峰却立如欲摧,翠崖丹谷高掌开。白帝金精运元气,石作莲花云作台。”(《西岳云台歌送丹邱子》)

离开长安,李白的诗风增添了沉厚色调。他以梦游天姥山寻仙不得来表达政治失意:“天姥连天向天横,势拔五岳掩赤诚”,“霓为衣兮风为马”,“仙之人兮列如麻”,“忽魂悸以魄动”,“失向来之烟霞”(《梦游天姥吟留别》)。其实,天姥山怎可于五岳比高?这显然是诗人心中的幻象。梦幻中他看到仙人们踏着五彩云霓列队迎接他,带他步入洞天福地,而梦悸苏醒,仙人和云霞却不着一丝痕迹。这幻象也恰暗合他对政治不切实际的憧憬,他的仕途理想也似天姥山的仙人,原本是不合实际的幻想,所以他在诗尾愤懑说:“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使我不得开心颜”。但只有真正懂得李白才知,这豪壮旷达的佳句其实掩盖着他摧眉折腰而无果的酸涩。

李白晚年描绘自己的山川情结说:“五岳寻仙不辞远,一生好入名山游”(《庐山谣寄卢侍御虚舟》),旷迈俊逸的自述背后,其实深藏着求仕而不得的苦楚。一直以为,在李白心中,仕与隐不是对立的择一,而是有层次的递进和相得益彰;求得仕进永是第一位,归隐山林则是“事君之道成”后的历史佳话和锦上添花。但以李白这样单纯、可爱的艺术家,是终其一生也不会明了政治的,于是他愁苦,他的一腔豪情如黄河之水宕逸奔涌、气势磅礴,他用天马行空的才思为山川注入了生命,点亮了眉眼,赋予了它们绵延千古的诗性和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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