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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之无文-作家写作风格的成熟,首要一个标志,就是语言风格的形成

作者:车型网
日期:2020-09-12 19:33: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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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前,幸得女史黎乐垂青,将《梨落集》一册寄我品赏。奈我当时正忙,不能遽亟卒读,遂将此书置于床头,每每睡前看上几页。如此一拖,恍然半年过去。如今虽说读罢,却又不敢说对全书有了整体把握,更不敢说对其题旨已经心领神会,于是只好不揣冒昧,择其语言上的一些特色,谈一点读后的体会,算作是交差复命罢。


个人理解,对于文章而言,无论是其文采、文思、文理、文趣,无一不是通过语言来实现的。没有了语言,便也没有了文学。从这个意义上来说,文学固为人学,但它更是语言学。语言毫无个性,文章便会失去特性,而没有独特的语言风格,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形成作家自己的写作风格。作家写作风格的成熟,首要一个标志,就是语言风格的形成。也正因如此,我们一说起鲁迅先生的文章风格来,往往首先想到的,就是他语言上的鲜明特色,或者说,我们通过他独具一格的语言,就可以准确无误地判断出那是鲁迅先生的作品。正是基于这样的一个认识,在读《梨落集》的过程中,不免对其语言给予了更多的关注。


而《梨落集》的语言,的确很有自己的特色。


首先一点是文雅

这本书的书名下方,缀有“书生卷”三个小字。因了这几个字,书中的所见,便大都是文人墨客的面孔了。他们一大半都是美术界的人士,余者,也多与文墨沾边。正因为这是一本写文士、也给文士看的书,文字上,自不免“阳春白雪”。且来看这样的一段描写:“海上的气候,是随时在变的,朝阳又像初上又像戏于大海,雾幕半开,云练缠绕,水映青山,我们舟行其间,不觉中产生恍惚之感,疑是踏入极乐佛国。有时,把船靠近岛屿,会发现不少岛屿其中藏有遍生钟乳的岩洞,又疑是入了蓬莱洞天。我在甲板上一回头,张开生几缕发随海风飘散,恍然古代书生似的长袍青衣,手中的手机如执成一柄羽扇,正是指点江山中,万千气象下龙湾,也能灰飞烟灭?我有一丝错愕。正在回味里不知人间几何时,那书生赫然一笑,笑中竟然几分浑厚汉子的憨态。”(《一念天堂》)这段描写,有景,有人,有眼前之所见,同时也暗生思古之幽情,语言多变,也多彩。而整段语言的构成,无论是遣词造句,还是意象的运用,都可归结为“文雅”一路。那么,就散文的语言来说,是文雅些好,还是“土俗”些好呢?个人见解是,这两种语言的本身并无好坏之分,关键是看用在哪里和怎么用,或者说,是说给谁听。电视剧的语言,由于即时性强,一般都要求直白、通俗、易懂,一听就能明白,因为一来观众多是市井妇孺,二来,你不可能要求她们捧着一本词典来看戏。所以,即便是那些历史剧,也在语言上,将“文”的程度降到尽可能的低。当然,昆曲、京剧中的那些传统曲目,唱词也都是很文雅的,但那具有更多诗歌的成分,可以另当别论。而看书读文章则不同,不要说读古文,就是读白话文,也会时常遇到我们不认得的字和词,读者自可在案头放置一本词典,以备查阅。另外,我们必须明白,读书本身就是“文事”而非“俗事”,词典作为工具书,正是为文士们准备的。古时候有个词叫“问学”,何以有“问学”一说呢?这是因为,古代在没有词典的情况下,要认识一个字,要弄懂一个词,或者要理解一段话,就需访问别人,前去求教,孔子甚至说:“不耻下问”。由此,也有了“游学”这样的事——四处去访求有学问的人,拜请他们为自己答疑解惑。可见,读书指望不遇到生字生词,要求文章尽为伧言俚语,这不应是书生的要求。而书生,也正是在不断的“问学”过程中,学问得到了提高。当然,我们不能反过来,就如韩愈所说的,把文章写得“周诘殷盘,佶屈聱牙”。记得孔子曾经说过“不读诗,无以言。”他这里所说的“诗”,是指《诗经》,所说的“言”,也不是指一般的“说话”,而是“行文”。可见,孔子主张行文要具文采。《左传》也曾引孔子的话说:“言之无文,行而不远。”(襄公二十五年)这也就是说,文章的语言没有文采,便不能远播。所以,没有文采的文章,先就败下阵来了。幸而《梨落集》的语言,至雅,因而也至文,富于文采。


其次,《梨落集》的语言很“巧”

巧在何处?不仅是话说得极俏皮,更是信息量大。这类句子在书中很多,我们且随机摘出一句来看看:“那一年,一日,太阳快下山的时候,很平常的日子,舞娃从学院回来,正匆忙的想赶往第一个学生处……”在这句话里,都包含了怎样的一些信息呢?“那一年”,一下便使语句带有了明显的回想的意味;“很平常的日子”,这一方面是说日子循例而过,平淡无奇,另一方面也暗示出,后面舞娃的行为也都是这样日复一日的;“学院”两个字,点明了舞娃是个在校大学生;“第一个学生处”这句话,妙就妙在“第一”两个字,这无疑说明她还要赶到第二处,甚至第三处学生家去做家教。另外,整个短句,是不是可以让我们从中体会出,舞娃对自己当下的这种生活并不是很满意,甚至还有些无可奈何呢?作者就是这样,用极简省的笔墨,使句子包含了极丰富的内涵,而这,正是文学作品的语言魅力,也是《梨落集》的魅力所在。在这本书里,像这样的句子时不时就会遇到,只要我们在读的时候具有一双发现的眼睛,肯于用心去体会,便能够感受到作者对语言精巧的这种执念和追求。当然,这里涉及到一个读者鉴赏能力的问题,在此不多说。


其实,好的文学作品,一个最基本的特征,就是讲究语言的精妙

精妙不等于深奥,深奥的语言也可精妙。而要使语言精妙,一个重要的方面,就是要做到语言的“巧”。例如大家都熟知的例子,鲁迅在《秋夜》一文的开头写道:“在我的后园,可以看见墙外有两株树,一株是枣树,还有一株也是枣树。”这句话,如果是出自初中生的作文,十个老师大概有九个会给他改成“在我的后园,可以看见墙外有两株枣树”。这样改,并无不妥,甚至显得更加简练了,但与此同时,也让这句话变成了一个含义单纯的陈述句,除了具有交代环境的功能,再无其它含义了。而鲁迅就是鲁迅,他却用这种故意的“重复”和“啰嗦”,隐晦地表达了他在新文化战线分裂之后的苦闷、孤寂和悲凉的心境。这个例子,让我们看出作者的语言功力,更看到了作者运用语言的智慧,实在非同凡响。一篇文章,有这样精妙的语言,读起来方可韵味无穷,让人百读不厌。反过来,那种言尽意穷、索然无味的语句,读一遍恐怕也会嫌多!


对于文章,尤其是对诗歌散文来说,语言的美妙,甚至可以说是首当其冲的。

没有美妙的语言,便很难创造出美妙的意境、美妙的韵味。文章是语言的构成物,语言是文章最基本的要素。一个作家的写作功力,首先表现在运用语言上。语言或直或隐,或文或野,或绮或素,在作者的手里变化多端,精彩纷呈,不用说,文章先就成功了一半。相反则不然。有道是“文似看山不喜平”,这个“不平”怎样才能做得到?我说,一要心不平,第二,就是语不平。所说语不平,并非是指用词生僻或是华丽,一些寻常字眼儿经过巧妙组合,依然可以番出新意,收到意外的效果。试看:“雨中山果落,灯下草虫鸣”(王维)、“山店云迎客,江村犬吠船”( 岑参)、“开门知有雨,老树半身湿”(陈与义),其中没有一个生词险句,却创造出一种“人人眼中所有,个个笔下所无”的意境。写作,如果一旦悟得了这其中的奥妙,下笔自会如有“神来”。所以,黎乐女士在这方面的尝试和追求,不仅应予赞赏,同时也值得我们很好的借鉴。


读《梨落集》的最后一个感受是,语言优美。

我与黎乐女士素未平生,不曾谋面,我想,笔底流淌这样一些佳词丽句的人,其心灵,一定也是崇尚美好的。说到这里,忽然想起一句话:“相由心生”。有人这样解释:人的长相,反映出他心地的善恶。这无疑是望文生义。这里所说的“相”,并非单指面容,还包括了行为举止,是说一个人的总体风貌。例如“面露凶相”,是说神态,与长得好赖没关系。其实,人的长相并不能反映他心底的善恶。屈原《离骚》里的嫫母,奇丑,但她心地极善。而东汉篡权的王莽和三国时期的钟会,一个满脸忠厚,一个长相俊逸,但却都是大名鼎鼎的奸臣。此乃题外话,且住。


对于一本书或是一篇文章,读者能够读出什么来,能够理解到什么深度,这当然与读者本身的造诣有关,同时,也和读者的经历、偏好以及思想的深刻程度分不开

木心就是一位在大陆不被理解的作家,因而他回到乌镇后,成了故乡的“局外人”。他有一句话说:“我没有理想的读者”。这句话说明了一个道理,即,读者的水准只有与作者相当,彼此才能够达成相互理解,如果不在一个层面上,自然便会各说各话。毫无疑问的,《梨落集》是写给文人看的,因而,书中的语言之美,文人可能会有更深的理解。且让我们摘抄几句:“雨声来得断断续续,开始还以为是落叶,突然觉得是真的雨时,雨已沙沙的响在窗户上了,便直接停下了手上事,看雨。”“乡愁就是乡愁,一直在那里。”“院落里看似随意其实工整的摆放的物品,恰当的在她的周边……那场景,该我本来就该在那里,该她也该在那里,为了相互的等待,豪华成了一个人的专场……唱的人,唱得声情并茂,听的人,听得年代不分了……”(《小镇秋韵》)“趴在沙滩色的道具上”,“蓝得可以拧出什么味道来”,“伸手时,水样的时光炫丽的从指间倾泻,蜷伏成一只妖娆而决绝的蝶”,“她就像是从哪个剧本里面直接走出来的一场依稀的旧梦”,“红尘就是如此浅薄,看到的,不像是看到过的,看不到的,更没办法相信”,“生活原本是这大海么,可以扔下石子去,只是,就一定会激起涟漪和清波?”(《锦城花凉》)“只要是下雨的天,清清的,或者是很通透的,又或者烟似的,终究都是迷离。”“这满目烟雨的诗风,便成了吟唱歌赋的源头。”“一曲笙声婉转悠扬,雨声滴落阶前红,流淌无声。”“于那张纯白的宣纸上晕开了一幅江南水墨,在那悠远的古韵中唱着梦中的柔情百转。”“彼岸流年,正如书中所说:此去经年。看着一地暗香湮落,也是不见来时的人。一袭微凉,一抹哀怨,想起这雨,这早已成定局的宿命一般,像一颗满目创伤的心在逃离,逃离一个如歌如泣的结局。”“站在雨里,站成了一个归期……”(《雨中寻你,不见》)“……而所有人的记忆,一般都是翻不得的,记忆上全是灰尘,灰尘一动,会迷了眼睛的……如果我知道我会遇上他,我就不应该在拐角的拐角,阴郁得眼泪鼻涕全想来,披头散发里想着去吐,已经来不及去看人而直接撞上去,反正是最不应该相遇最不堪的时候,那人,就那样,立在那里,张开了双手,容纳了我所有的不像话,所有的溃不成军。清醒后,忘记了钻地洞,忘记了解释,看着人家一双眼,好像所有的剧本上写着的遇见王子的断桥。他是上天安排给我的,又好像全不是这样子的,反正,我看到注定的意思,那么突然的就直接跳进了兵荒马乱之中。”(《净土不必远》)这样集中摘录,一是考虑阅读此文的人可能并没有看到那本书,二来,将这些句子直接放在这里,比我作任何评论都更能说明问题。我只强调一点:这些句子,本身都带有一种女性的阴柔之美,读时,眼前如同站着一位深情款款的年轻女子,真诚地向你讲诉着她的喜怒哀乐,带着她鲜明的个人色彩,因为,那些话,只能出自于她这样一个人的口中。


除了阴柔之美这个特点,《梨落集》中的一些语句,还具有一定程度的节奏之美和音韵之美

我们可以在那些断句中,感受到很强烈的节奏感。如上文所引:“停下了手上事,看雨”,“ 一袭微凉,一抹哀怨”,而那句“雨声滴落阶前红,流淌无声”,更如同长短句一般了。我们都知道,诗词注重韵律,如“破帽遮颜过闹市,漏船载酒泛中流”,如“金沙水拍云崖暖,大渡桥横铁索寒”,其中的词语不仅要排偶对仗,还有声调上的平仄变化,这样,读起来才更铿锵起落,朗朗上口。骈文借鉴了诗词讲韵律的特点,运用到散体文之中,就演变成了四六对偶句。骈文唐宋时极度盛行,成为官方语言。出语必四六,成为了灾害。韩愈、欧阳修倡导恢复古文,就是要使语言回到先秦时代。我们现在的白话文已经完全弃绝了四六,那么,如何使文章读起来节奏分明,抑扬顿挫,铿锵有力呢?个人觉得,我们不妨吸收四六句的长处,加以适当运用,在适当题材的散文中对偶排比,讲求韵律,这样,可以使文章读起来更加富有节奏感,语言也更美。当然,这要严格区分题材,不是所有的文章都可以这样做。


总之,《梨落集》的阅读过程,是本人的一个学习过程,也是对自己的文学语言如何进一步提高的思考过程。虽然读得不深不透,但毕竟也有所得所获,也是开卷有益罢。



作者简介:李汉君,自幼喜书,但读得多,写得少。及长,不过数年知青,数年医生,数年编辑,随波而逐流,漂忽兮不定。转任文吏,缝裁嫁衣,方坐得几年小吉普,转眼又成田舍翁。于是复又埋首书堆,重操楮墨;煮字炼词心缱绻,纸上谈兵意沛然,无他,性本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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